歌唱之人 下

cp出胜

有绿谷不擅长唱歌的设定



*

爆豪唱歌很好听。

不同于说话时刻意压低嗓子,没了嘶吼,原本的少年感便展露无遗。


然而,爆豪很少开口。

想要听到他的歌声必须依赖极端的运气。


绿谷第一次听到变声期的竹马唱歌,是雄英入学的那天。他们走在同一条回家的路上,一前一后,拉开很长的距离。

绿谷刚遭一通臭骂,小心翼翼地拽着书包带子,走路步子轻极了。虽然他觉得把石子踢得噼啪作响的那位根本不会注意到自己。


前途多难啊。绿谷心中五味杂陈,不由得长长叹气。那口像是承载了十年寿命的气叹完的同时,从前方传来一道歌声。

他一瞬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,可那旋律还在持续流淌。微弱,而清晰。


是小胜。


绿谷的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。


时间再次流动时,他的手机里多了一段录音,心里多了一份秘密。



*


“哈?你推荐爆豪?”

面对上鸣震惊到扭曲的脸,绿谷点了点头。


“绿谷你冷静冷静,这是文化祭,不是什么整蛊比赛哦?!”


“小胜其实很擅长唱歌,”躲开上鸣企图摇晃他肩膀的手,顿了顿,补充道,“抒情曲大概也能驾驭的程度哦。”


闻言,大家纷纷露出惊悚的表情。连负责征集志愿者的执行委员八百万都一脸为难。


“不行啊,完全不敢想象”

“抒情什么鬼,核爆神曲差不多”

“绿谷终于受不了爆豪开始反击了吗”

“那个,大家...虽然爆豪同学去洗手间了,但还是小声一点比较好哦”


正当同学们七嘴八舌讨论火热之时,议论中心从厕所回来了。

之前控场失败的八百万只好硬着头发上:爆豪同学,你对歌唱比赛有兴趣吗?


暴躁的金发少年瞥她一眼,拒绝跟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,没、有!

接着不爽地走下讲台,不爽地坐下,不爽地踹了一脚绿谷的椅子。被踹椅子的人在前面直冒冷汗,心想小胜应该没有听到,这难道是本能反应?


彻底没戏了,绿谷暗自叹息。惋惜之余突然听到台上在准备抽签,顿时燃起希望,这份希望一直持续到八百万读出纸条上的名字。


“绿谷同学!”


……


在大多数人几乎压抑不住的哀嚎、少数人惊恐的视线,以及某道审判般的目光之中,绿谷再次叹息。


好吧,他会努力的。



*

绿谷绝不轻易认输。

他婉拒了提议代替他上场的好心同学,争取到一个小教室,每天放学后独自练习。

丽日看不过去(听不下去),自告奋勇帮忙指导他。


“小久,你真的决定了吗?”

在第12次跑调之后,丽日小心翼翼地询问道。


“是的!谢谢你愿意帮我,丽日同学!这是为了突破自己……”


绿谷转身看着她,满是汗水的脸庞出现一抹微笑,让丽日的心跳不规律起来。她想说些什么,可对方迅速转身拿起话筒,皱眉的神情和他的竹马如出一辙。


“也是为了向他证明!”


——男人之间的羁绊这七个字,丽日已经说腻了……



*

学园祭倒计时两天。


经过一周的训练,绿谷觉得自己确实进步了。

音准比之前要好,换气也比之前轻松。最近这次练习,歌曲的完成度更是得到丽日的连连称赞。


他第一时间就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爆豪。

这个念头一产生,他就苦笑着把它压下去。


自那次聚会后,爆豪就变得冷漠了,不,应该说是恢复冷漠。

距离聚会已经过去两周,两周的时间将爆豪的温柔风干得一干二净,和谐交谈的场景仿佛从未出现过,都是绿谷的一场梦。


说梦倒也不是梦,爆豪的行为有源可溯:那天上鸣一伙人追着他灌酒,就在绿谷拿到话筒之前,他一直偷偷观察着。


所以小胜才会破天荒的搭理他,不轻不重地骂他,与如今无视率嘴臭率爆破率全面上升的局面相比,简直一个天堂一个地狱。


对了,小胜还记得那时我说了什么吗?


绿谷从回忆中醒来,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黑了,屋子里只剩他一人。

他挠挠头,怀揣着心事返回宿舍。



八点半的夜色不深不浅,加之微风凉爽,不少同学都出现在阳台透气。绿谷在宿舍楼下抬头往上看,便看到以下光景:


青山对着镜子欣赏自我欣赏;上鸣和切岛大声喊话,被对面的芦户控诉;砂糖正在风干他刚做好的小蛋糕。

形形色色的人,在一栋楼里,演绎着不同的小剧场。


绿谷的嘴角不自觉上扬,再一次感叹自己属于这里是多么幸运。就在他准备进入宿舍楼的瞬间,余光一直盯着的——属于爆豪的阳台门突然被打开了。


金发少年从屋内走出来,一边活动着手臂,一边靠近栏杆。那抹金色在夜晚比平时更加耀眼,硬生生把绿谷迈出的腿勾回来。他赶紧躲进旁边的树荫底下。


爆豪看上去有些疲惫,紧锁着眉头,连眼睛也紧闭,头发随风小幅度地飘动。然后他双手撑着栏杆,睁开双眼看向远方——似乎并不是盯着某个特定物体,只是纯粹地休息眼睛。过一会儿,伴随着深呼吸,他的眉毛慢慢向两边舒展。


紧接着,绿谷凭借良好的视力看到爆豪在做完深呼吸后,动了动嘴唇。


“——”


——等等?


这个气氛,这个温柔的表情?


绿谷瞳孔地震了。莫非……?!


“哟,爆豪!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打牌?”

下一秒,从楼上传来了切岛的爽朗发问。


“打个头!”熟悉的低吼。


绿谷难受得头发都快要打结了,切岛同学啊切岛同学,出现的时机太不凑巧,不对果然小胜开口唱歌什么的还是太难了……


绿谷越想越难受,心有不甘又无比失落,下意识朝树干挥了一拳。这下他不小心暴露了自己,楼上的谈话戛然而止。


背对着宿舍楼的绿谷感觉脖颈被打了一针,凉意渗透脊背。

他机械地回头,便和一双红色的眸子跨越四层楼接触了。


“怎么了爆豪,那里有什么人吗?”

“嘁,虫子而已——”


躲在树荫里的绿谷捂着嘴,决定以后还是靠录音苟活,不要再冒险了。



*

绿谷绝不轻易放弃。


歌声也好,别的什么也好,他一定会——



*

学园祭当天。


明媚的阳光下,上鸣握着同学的手,情真意切道:“绿谷你不用勉强,活着回来就好。”


绿谷看看自己的领带,又看看大家凝重的神色,最后看回上鸣。


“你给我住嘴!”耳郎一记手刀迅速将人拖走。其他的同学急急忙忙上前安抚,有的帮他整理着装,有的大放违心彩虹屁,还有的承诺请客吃饭。


场面神似两周前的聚会,大家也是这样将他围住,送上各种鼓励和安慰,一点没变。

绿谷一一收下来自同学们的关怀,向每个人报以感激的微笑。


最后一个送上祝福的是丽日。作为歌唱导师和造型设计师,她实在帮了绿谷太多忙,以至于绿谷差点比她还先开口。


丽日的眼中蕴含着很多情绪,但最后只是说:“小久,我相信你。”她稍作停顿,


“我也相信爆豪同学。”


正要准备入场的绿谷回头,惊愕地看着她。

他还没来得及问,就被大家捆炸药包一样送到了舞台上。


不过接下来他很快就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,并为此彻夜难眠。



*

绿谷登台后引起了一阵骚动。

毕竟他也算半个有名人,人们抑制不住好奇和兴奋,纷纷向他投去赤裸裸的目光。


绿谷表面看起来冷静,实际上悄悄流着冷汗,脚跟都快站不稳。他一辈子都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过,要说是公开处刑也不过分。他四下环顾一圈,没有发现他想见的身影,不禁有片刻失神。


很快音乐响起了,这是丽日为他挑选的恋爱曲,曲调活泼,不太要求音准,在他胜任的范畴之内。

绿谷深吸一口气,开始演唱。


他发挥得很不错,调子准确,没有破音。配上偏甜的声线,可以说是无懈可击。


左边的观众席上,A班的大家激动地举着应援棒,给他打节拍。绿谷视线扫到台下中央的位置,突然愣住了。


他看见了爆豪。

之前一直不见踪影的竹马,此刻站在人群的正中央,两手揣在裤兜里看着他。


他们一个在台上,一个在台下,跨越无数人,目光交汇。


那双红色的眼睛让绿谷忘了词,傻傻地拿着话筒,徒留伴奏在舞台上尴尬地回响着。

爆豪皱眉了,嘴巴也动了动,似乎是要骂他。白痴,废物,傻逼。绿谷甚至能想象那些名词,跟不上歌曲的嘴巴差点弯成那些脏话的形状。


可恶...绿谷咬咬牙,强迫自己的注意力回归到舞台。他重新跟上了节奏,却不幸跑调,话筒收录了一个滑稽的破音。


台下早已哗然,此时更是笑声一片。


一切都完蛋了。



可台下那道视线还没有消失。

即使是这副蠢样,爆豪也没有移开目光。


绿谷突然想到幼儿园的时候,他被大家推上台表演唱歌时,爆豪也是这样注视着他。


所有被绿谷纯良外表欺骗了的老师和同学,都在他稚气的杀猪声中脸色大变,甚至有小女孩哭了起来。唱到一半的绿谷被老师强制抱下讲台。小朋友们躲着他,不敢与他对视。

小绿谷捏着衣角,正不知所措时,唯一一个没逃避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。是小胜。

小胜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,很严肃地说,出久,你唱得真难听。


小胜一直看着他。


可他绿谷出久却让所有人失望。


在这时台下越来越喧嚣,似乎发生了别的什么骚动。绿谷鼓足勇气抬起头,居然看见了他竹马放大的脸。


爆豪站在舞台最前方,甚至和第一排都隔了不少距离,想必刚才的骚动就是他穿梭人群引发的。没给绿谷反应的时间,对方率先开口了:


“你是个什么傻逼?”


啊……?绿谷眨巴眨巴眼睛。


“早知道你唱得还是那么屎烂,当初我就该答应那个女人的请求。”

“前面一周练屁呢?就这点水平还想让我认可?”

“从小到大都这么丢人。”


爆豪连珠炮似的吐出脏话,语气一句比一句凶狠。


他一边骂,一边跨上了舞台。


绿谷的表情此刻就更傻逼了。


“话筒给我。”


“诶?”


“给我!”



没有人想到最后变成了绿谷和爆豪的合唱。


绿谷也没有想到。他觉得这一切都像在做梦。太过震惊反而会导致平静,他现在只是想着,哇,小胜居然在唱歌。

恋爱曲。

和我一起。

真好听。

真好。


真喜欢他。


“心被夺走的 明明是我啊!”


下一句歌词,爆豪不知为何减小了音量,而绿谷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嚎得撕心裂肺。

台下哗然,甚至传来意义不明的尖叫和口哨声。他看向爆豪,爆豪这回没看他,眼睛盯着不知名的地方,眉毛和肩膀都在颤抖。


他便放下话筒,趁着间奏在人耳旁小声呼喊,“小胜?”


绿谷感觉到他的搭档正在猛烈地踢他脚后跟,却也不恼,只是挂着黏糊到有点恶心的笑容歌唱,继续歌唱。

–end.



绝了本鸽子居然也有一口气爆4k字的一天 ,不过因为太久没写过东西看起来就像一堆4k字的屎……耐着性子看到最后的朋友们非常感谢你们辛苦了!

另:出胜的关系有无限种可能性,这点太迷人了,我可以为他们去世一千次!(震声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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